
陈景润,这位堪称数学界的异类,其个性与社会常规格格不入,与那个异常动荡的时代更是显得格格不入。
01
毛主席画圈
那年的春天似乎迟疑不前,直至二月尾声,水面依旧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层。
陈景润身着厚重的棉大衣前往医院就诊,途中偶遇了数学所前业务处处长罗声雄。罗声雄在1950年代末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学系,毕业后便携带行囊直接踏入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。他素以仗义执言著称,因而屡次与人结怨,亦多次遭受打击。在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,他被下派至湖北沙洋的五七干校。
或许因忧虑命不久长,陈景润将他的秘密悄然告知了罗声雄:“我已破解了‘1+2’,本欲公之于众,却又担忧遭受批判。”
罗声雄坚定地表示:“只要你的论证无误,便无需畏惧。”
然而,陈景润却始终不敢将他的论文公之于众。多年来,他屡遭打击、濒临楼顶边缘,乃至遭受极权主义的压迫,这一切皆因他对业务研究的执着投入。他心中不免仍存有恐惧。
不久之后,中国科学院派来了一位军代表莅临数学研究所检查工作。这位军代表姓王,曾身经百战,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。罗声雄便向他提及了陈景润,提及他如何将“哥德巴赫猜想这一著名命题”推进至“1+2”的境界。
将军未曾听闻哥德巴赫其人,亦不知晓他的那项猜想所蕴含的深远意义及其重要性。
罗声雄向他介绍,哥德巴赫乃德国著名数学家,于1742年提出了“任何大于2的偶数均可表示为两个素数之和”的猜想。若此猜想得以证实,无疑将极大地推动数论领域的进展。自那时起,历经200余年,无数数学家梦寐以求证明这一猜想,它亦被列为20世纪最重大的数学难题之一。陈景润将其推进至“1+2”的境界,实乃一项了不起的成就。若此成果得以公之于众,必将在国际数学界掀起轩然大波。
将领听闻此事后,情绪激昂地追问:“他的论文已经完成,为何不提交发表?”
罗声雄道:“他不敢露,怕被批。”
“他居于何地?能否引我前往一观?”将军一边说,一边迅速走出房门。
罗声雄引领将军至88号楼前,轻敲小屋之门,良久后,从屋内传来陈景润微弱的询问:“何人来访?”
“是我,罗声雄。”
门“吱呀”声中缓缓开启,罗声雄身后紧随一位军装在身的士兵,陈景润瞪大了双眼,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将军爽朗地大笑,伸手轻拍了拍陈景润的肩头,鼓励道:“年轻人,我听闻你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研究成就,无需胆怯,勇敢地将你的成果呈现出来。”
陈景润连声致谢,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激:“谢谢,谢谢……”
将军离去后,他关紧了门,陷入沉思。尽管这位资深军代表曾力挺他发表学术论文,但若军代表离任后,有人追究责任,那该如何是好?想到此处,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。陈景润仍旧不敢将论文公之于众。
数日后,负责中科院党组事务的武衡莅临数学所,面带严肃之色,对党委书记赵蔚山表示:“听闻贵所一位青年学者完成了一项卓越的研究,却因故未敢公开发表论文,此情状实属严重。请问为何不公之于众?如此关键的研究成果,理应直接上报给周恩来总理。”
事实上,军代表返程后,便将陈景润的详细情况向院党组进行了汇报。
不久后,中国科学院举行了全院党员干部的集会,旨在传达并落实周恩来总理关于“强化理论研究”的重要指示。在会上,武衡同志发表讲话:“数学所中有一位年轻的科研人员,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科研成果,使得哥德巴赫猜想的探索取得了显著的进展……”
尽管在会上武衡未曾直接点明姓名,然而不久之后,科学院内自上至下均已明了,武衡所提及的那位取得显著科研成果的年轻研究员正是陈景润。
“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,如果我们像他那样不专注于政治,我们同样也能取得成就。”
“陈景润的论文绝不应公开发表,这关乎我们选择何种发展道路、树立何种旗帜的根本性问题。”
有人勇敢发声:“哥德巴赫猜想乃全球难题,陈景润的发现价值非凡,论文理应立即公之于众。”他们愤慨地指责:“既然天天高呼解放全人类,却连陈景润的研究都不敢支持,那还能解放谁呢?”
1973年4月,在重重压力之下,中国科学院主办之《中国科学》杂志毅然决然地公开发表了陈景润先生的论文——《大偶数表为一个素数及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》。
继而,《科学工作简报》中国科学院第七期推出了题为《数学基础理论研究的新突破》的文章,对陈景润的研究成果进行了简要阐述。该简报引起了中央一位领导的关注,他指示中国科学院对陈景润的论文进行详细的摘要编写。4月20日,中国科学院将陈景润的“1+2”论文放大至八开纸,并随同其他文件一并呈送给了毛主席和周总理。
陈景润成功证明“1+2”的消息,犹如一声惊雷,震撼了整个中国乃至国际数学界。在此之前,数论领域内的专家们普遍认为,沿用传统方法,包括筛法在内,证明“1+2”实属徒劳。然而,陈景润却独具匠心,对筛法进行了深入挖掘与革新,发明了加权筛法,从而将筛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。
有外籍数学家致信于他,赞誉道:“你已移山填海!”
有数论学者不禁赞叹:“陈氏定理堪称筛法领域的璀璨明珠!”
“本章旨在证明陈景润所提出的令人惊叹的定理,而这一发现是在前十章内容付印之际方才得知的;从筛法的任何一个角度审视,这无疑是其光辉的巅峰。”
科学院举办了一次党员干部大会,恰逢新华社的女记者顾迈南亦在列。在会上,她聆听了武衡的发言,提及有一位青年研究人员取得了具有世界级水平的科研成果,这让她心中一动。数日后,顾迈南与摄影记者钟巨治一同前往中科院,旨在对陈景润进行采访。
传闻此次采访的对象是陈景润,有人戏称:“他堪称异类,除却研究数学,对其他事物皆无所知,亦无所关心。他被誉为‘白专’的典型。尽管他在科研领域取得了卓越成就,将哥德巴赫猜想推进至‘1+2’的境界,但在政治立场方面,他却备受争议。即便如此,武主任在报告中也仅是含蓄地提及了他。”
“作为‘白专典型’,陈景润是否有过反对党和社会主义的言论?”顾迈南询问道。
“我国与美国已经建立了外交关系,毛主席甚至亲自接见了美国总统尼克松。”陈景润如遭电击,愣在原地,口中喃喃自语:“竟有此事……”
顾迈南与钟巨治再次踏入数学所。他们拜访了业务处处长罗声雄。罗声雄对他们详尽阐述了“1+2”成果的深远影响,并证实了陈景润对政治不感兴趣,未曾参与任何活动,且并无反动言论。随后,他又向两位记者透露了陈景润的健康状况,表示其病情严重,并提及中关村医院的医生曾多次向数学所预警,切勿让陈景润孤身一人在屋内不幸离世。
在采访结束后,两位记者便围绕陈景润是否属于“白专”分子的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。他们认为,陈景润无疑是“专”的典范,这一点毫无争议,他的一系列科研成果便是最好的证明。然而,他是否堪称“白”的典型,却有待商榷。毕竟,陈景润的研究成果已达到世界领先水平,为国家赢得了荣誉。最终,他们决定将所了解的情况整理成内参,如实向党和国家进行汇报。
“×××表示,对待像陈景润这样的知识分子,对待这类理论工作,恳请中央给出明确指示。”
这两篇内部报告引起了中央领导层的高度关注。毛泽东主席审阅完毕后,特意画圈并作出指示:“务必抢救。”特此委托文元同志负责办理。
凌晨二时,数辆小型轿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中科院88号楼前。车门迅速开启,一行人急促地步出,其中,走在最前方的是武衡,紧随其后的是数学所的负责人赵蔚山。他们毫不犹豫地直奔三楼,并敲响了那间小屋的门。
陈景润依旧沉浸在书桌前的灯光下勤奋工作,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心头一紧。自从论文问世以来,他的心中便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。他迅速将手中的数学书籍和稿纸藏好,这才缓缓开门。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站在门口,陈景润紧张地连声解释:“我……我并没有做什么不妥,只是恰好正在收听英语广播,关注新闻罢了……”
武衡缓步上前,面带微笑地开口:“请不必担心,我们此行是为了带您进行身体检查。”
陈景润瞪大了眼睛,惊讶地问道:“你是要带我去体检吗?”他心中疑窦丛生,怀疑自己听错了话。多年来,他饱受排挤和打击,鲜有人真正对他关心。此刻,面对这些深夜到访者,他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。
众人簇拥着陈景润登上了轿车。小车穿梭于空旷寂静的街道,片刻后便驶入了清华大学的校园。
陈景润被引领至一间灯火辉煌的房间。室内,几位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,陈景润显得有些茫然失措。随即,有人向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汇报:“迟群主任,陈景润同志已抵达。”
沙发上那位男士起身,紧握着陈景润的手,同时从头到脚仔细审视着他:“陈景润同志,受毛主席之托,我们特地来探望您。听闻您身体不适,病情颇为严重?”
“多谢,多谢,我尚安好,安好……”陈景润虽不常涉足政治领域,然而每晚聆听中央电台的对外广播,使他对这个当时在教育科技界颇具影响力的迟群有所了解。
迟群神色凝重,向陈景润传达了毛主席及江青的指示。陈景润心头猛然一震,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,毛主席竟会如此亲自关注、关心他这个平凡人的健康状况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,他嘴唇颤抖,反复道:“感谢伟大领袖毛主席,感谢伟大领袖毛主席……”
在这晚,迟群紧急召集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对陈景润进行紧急会诊。经过仔细诊断,专家们得出结论,陈景润不幸罹患了严重的肺结核及腹膜结核,亟需立即入院接受治疗。
会诊完毕,晨光熹微,武衡亲自将陈景润送归88号楼。此时,该楼住户间正流传着一条消息:“昨晚,陈景润因偷听敌台而被带走!”
原本,昨夜那几辆神秘的小轿车悄无声息地停于楼前,88号楼传达室的值班员不禁留意。她心想,陈景润那位不幸的家伙半夜时分遭人带走,难道还会迎来什么好事吗?
陈景润乘坐小车归来的身影映入眼帘,其后紧随院中领导。众人窃窃私语,无不目瞪口呆。
陈景润全然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,心头沉甸甸的,那份最初的激动已随时光流逝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虑。
他没有返回自己的小屋,而是直接前往了李书记的住处。恰逢李尚杰正准备出门办公,一见陈景润面露忧色地踏入,便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。陈景润将昨晚所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倾诉给他,接着说道:“他们劝我住院,我却不愿前往,毕竟谁又能料到未来是否还会遭遇这样的风波……”
李尚杰诚恳地劝慰道:“你的病情不容忽视,务必住院治疗。频繁的发烧若不及时处理,长此以往将难以承受。无论如何,健康为重,请先安心疗愈。”
毛主席的教诲在科学院中激起了轩然大波,引发了强烈的共鸣。消息迅速传开,那些长久背负着各种标签的知识分子,心中暗自涌动着激动与喜悦。即便是陈景润这样的“白专典型”也得以解脱,仿佛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。
然而,亦有人极感不快:“陈景润堪称白专的典范,此等人物不宜予以推崇。中央领导提出需对这类白专典型施以治疗,原因在于有人未能向中央如实汇报实情。”他们遂组织了一批党员致信中央,指责那些提出问题者对陈景润进行了粉饰,虚报军情,误导中央与毛主席,声称陈景润的研究成果毫无价值,毫无意义。
午后时分,李尚杰接到紧急通知,需即刻陪同陈景润前往309医院住院治疗。他立刻赶至88号楼,催促陈景润迅速整理行囊,告知他晚上六点钟将有专车将他送往医院。
傍晚六时,车辆准时抵达楼下,然而小屋内却未见陈景润的身影。在楼道中搜寻无果,下楼亦不见其踪迹。紧接着,中央办公厅的电话询问陈景润是否已前往医院,李尚杰顿时焦急万分,随即动员数学所的全体人员外出展开寻找。
街巷之间,陈景润的名字被众人高声呼唤,这是他生平首次,受到如此广泛的关注。
四处搜寻,却未见陈景润的身影。所里的老葛骑着自行车来到大钟寺铁路立交桥下,黄昏时分,只见陈景润身着那件半长不短的褪色蓝棉大衣,头戴一顶棉帽,帽檐低垂,双手揣在大衣口袋中,在桥下来回徘徊。
“小陈,众人都在四处寻找你,你却独自躲在此处?赶紧回去吧。”老葛高声呼喊道。
听闻老葛的呼唤,陈景润立刻转身,朝着与数学所相反的方向疾步而行。老葛见状,心急如焚,急忙骑车追来,最终拉住了他的手臂。
“我不回……”陈景润挣扎。
老葛体魄强健,尽管奋力挣扎,终究未能成功逃脱。他迅速地拨通了所里的公用电话。转过头,他见到陈景润正蹲坐在地上,抽泣不止,泪水满面。
他低声自语:“在63年那段艰难岁月,我把积攒的粮票无私地捐给了大家。然而,在那场运动中,却有人指责我腐蚀、拉拢工人阶级。66年和67年,我既不加入任何一派,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,最终还是被关进了专政队。如今住院费用高昂,若再来一场运动,我又将面临何种命运呢?”
老葛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陈景润之所以躲避住院,实则是出于对运动中可能遭受打击的担忧。
公交车缓缓驶来,经过一番耐心劝说,老葛终于成功地将陈景润引导至车中。
夜幕渐渐降临,小车驶离城区,沿着一条浓荫蔽日的公路,朝着黑山扈的解放军309医院驶去。陈景润恐怕做梦都难以预料,几年之后,他的命运将与这家医院中一位女性的命运紧密交织。
【转换失败】:一路上,陈景润蜷缩在棉大衣里哭丧着脸。命运突如其来的变化,并没有给他带来激动和喜悦,反而是极度的恐惧和不安。他不知道命运这会儿将他推上峰巅,什么时候又会将他抛进谷底。多年来,虽然他极力躲在他的数学世界里,但是他却目睹了政治运动的每一次潮起潮落,目睹了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命运的大起大落。熊庆来先生当年被称为一代宗师,名噪一时,后来却跳楼惨死;华罗庚先生当年多么春风得意,后来却遭受残酷的迫害。就说他自己吧:60年代初,在数论研究领域崭露头角,被院里树为“安、钻、迷”典型,谁知道,文化革命中,“安、钻、迷”成了他罪不可恕的罪状。他能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世界里游刃有余,却不能理解这个性格乖戾、常常黑白颠倒的社会。害怕命运的大起大落,他别无所求,只求一份能畅游数学世界的安宁。 【失败原因】:(系统检测到该文本可能包含不安全或敏感内容,请您检查文本并避免提交此类内容,感谢您的配合。)
踏入医院,步入病房,陈景润依旧拒绝留宿。他立于病房中央,口中喃喃自语:“我不要在此住院,若需住院,我只愿前往中关村医院,绝不留步于此。”
送行者焦急万分,深知住院事宜及所住医院的选择,皆由中央领导层决定,不容随意更改。在他们的苦苦劝说之下,陈景润最终在无奈中应允了入住。
护士递来一套崭新的病号服,示意他更换身上那件陈旧的棉袄,但他紧紧地抱住棉袄,不愿换下:“我就喜欢穿这个,它很合适。”
“这怎么可以呢,您的衣服过于污秽,需要先行脱下。”
陈景润紧裹棉衣,不愿脱下。
经过半年的交往,李尚杰对陈景润逐渐有所了解,于是他好奇地询问:“大衣里藏着什么秘密吗?”陈景润抬起头瞥了他一眼,沉默了许久后,才吞吞吐吐地回应:“没有,只是里面有少许钱财。”
持续的政潮令陈景润始终处于不安之中,他时刻准备着迎接可能的驱逐。因此,尽管他每月的薪水不过区区五十余元,他仍将其中大部分储蓄起来,以备不时之需。
翌日,李尚杰亲自送来了一款保险柜。他将层层报纸裹挟的积蓄小心翼翼地存入其中,方才感到一丝安心。他暗自思忖,若是日后不幸失去公职,凭借这些存款,我仍有能力继续我的研究之路。
“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,我不需要特护。否则,将来在遭受批斗时,所有的罪名都会被归咎于我。”
陈景润入住医院未满数日,便迫切要求出院。一方面,医院中虽有医护人员照看,却禁止他阅读书籍,他深感难以忍受;另一方面,身处病榻之上,他总是心神不宁。他向前来探望的李尚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:“我实在无法再继续留院,否则便会陷入‘小病大养’的修正主义泥沼,一旦运动兴起,我又将遭受批斗之苦。”
居住数月之后,病情渐趋稳定,陈景润再次提出出院的请求。他向医护人员表示:“若你们再不批准我出院,我便会自行离开医院。雷锋同志不也是自行离开医院了吗?我愿向他学习。”
陈景润重归那方仅6平方米的居所,再次投身于“1+1”理论的探究之中。
02
华国锋怒了。
一画圈,毛主席便将陈景润的名字推向了科学院的焦点位置。
然而,陈景润在承受着种种异样目光的压迫下,几乎带着一份胆怯的心情接受了这一切。自医院归来,他鲜少踏出那间缺乏阳光的小室,依旧深陷于哥德巴赫猜想的艰辛探寻之中。
此刻,屋外狂风卷起乌云翻滚。历经八载的文化大革命,不仅涤荡了“走资派”与“牛鬼蛇神”,亦摧毁了文化根基、科学殿堂,以及经济命脉。文化领域荒芜一片,科学领域残垣断壁,经济领域奄奄一息。中国未来将走向何方?这是亿万人民心中沉甸甸的疑问与呐喊。
1974年岁末,中共中央作出决策,定于次年一月召开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。令人惊讶的是,陈景润——这位长期背负“白专”标签的科技专家,竟然也被纳入了人大代表候选人之列。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提议提名陈景润为全国人大代表的,竟然是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本人。
在酝酿代表名单之际,身患重病的周恩来正位于南方的广州。他特地拨通了相关部门的电话,建议将陈景润选为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。
周恩来先生目光远大,洞察秋毫,“文化大革命”的狂潮肆虐已逾八年,科技领域几乎陷入瘫痪。他高度赞扬陈景润孜孜不倦的科研精神,就如同在严寒的冬日中呼唤万物复苏的春天,树立陈景润就是树立了一面璀璨的旗帜:科学相对落后的我国,亟需千千万万个陈景润式的科研者。
周恩来未曾料想,他的建议竟遭遇了强烈的反对。
相关部门已通知科学院,务必及时完成并提交陈景润同志参评全国人大代表的推荐材料。
“即便面临生死威胁,我也绝不认同陈景润是红与专兼备之人。”
最终,在数学所党委会的讨论中,与会成员普遍表示不赞同陈景润担任全国人大代表的提议。
会议结束后,他们草拟了一份专项报告,真实地呈现了党委的“统一观点”,指出陈景润不宜担任全国人大代表。
陈景润对此一无所知。他依旧夜以继日地深入研究哥德巴赫猜想。尽管距离“1+1”的突破似乎只差咫尺,然而这最后一跃,却仿佛横亘着千山万水。要实现这一跨越,他不仅需竭尽心智,或许还需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在屋外,关于陈景润是否能够成为全国人大代表的争议,依旧未能平息。
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学院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。这通电话来自中南海,紧急通知学院党委书记与数学所党委书记即刻前往中南海,面见华国锋同志。
到了中南海,他们被直接领进华国锋的办公室。华国锋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,见他们进来,满脸怒气地指着他们说:“你们连总理的指示都不办,你们还听谁的?……陈景润当人大代表的事,你们同意得办,不同意也得办。”
恰在此时,陈景润的病情再度恶化,不得不再次被送往309医院接受治疗。
一日,陈景润正卧病于床,接受着输液治疗。忽有来人告知,他已被选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,此番殊荣更是由周总理亲自提出。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令陈景润深感震惊与惊喜。多年来,他除参与“批判会”、“斗争会”之外,鲜少涉足其他会议,而成为人民代表,与中央领导人共同商议国家大事,竟是他从未敢想象的殊荣。
大病初愈的陈景润即将踏上征程,参加这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会。清晨,他便开始悉心准备所需物品。他从柜中取出一个略显陈旧的提包,将数学书籍置于底部,随后铺上换洗衣物。接着,他将病房内的报纸整齐地叠放,一并放入脸盆中,并在报纸上方放置了《毛泽东选集》。就这样,他安静地坐在床边,等待着研究所派来的车辆将他送往前门饭店参加大会。
李尚杰陪同陈景润前往会议,见陈景润将那破旧的提包塞得满满当当,不禁轻笑出声,调侃道:“到了那里开会,自然无需携带脸盆。”
“必须的,必须的。”陈景润执意要将那个摆放着《毛泽东选集》的脸盆一同携带。
陈景润对“白专典型”的恐惧日渐深重,于是,在参加开会时,他多了一份谨慎。他将数学书籍巧妙地隐藏于身下,而将报纸与《毛泽东选集》置于显眼之处,以此塑造出一位热衷政治的形象。
抵达前门饭店时,负责接待大会的员工见到他双手捧着脸盆,不禁微笑着说道:“我们饭店配备了完善的洗浴设施,您无需再使用脸盆。”
“是的,是的……”他仍旧执拗地双手捧着脸盆步入了房间。
事实上,陈景润所求不过是脸盆旁的报纸与《毛泽东选集》,追求着他人眼中的“政治突出”,然而他内心深处所渴望的,却是藏于大提包最底层的那叠数学著作。
陈景润并未被分配至中科院所属的中直机关代表团,亦非其故乡福建代表团之列,反而被分配到了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天津代表团。更令他惊讶的是,他竟然意外地发现,周总理同样置身于这个代表团,而且他们还分在了同一个小组。
事实上,这一切均为周总理亲自操持。陈景润被提议担任全国人大代表却遭遇抵制,这让周恩来总理对陈景润的困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,同时也洞悉了与陈景润命运相似的众多知识分子的处境。于是,他下令将陈景润纳入天津代表团的名单,与他并肩同行,此举无疑是对陈景润最有力的庇护。
此次盛会,无疑是一场令人心潮澎湃、鼓舞人心的聚会。周总理在会上发表了关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的宏伟工作报告;曾经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淡出视野的邓小平,再度归来,荣任国务院副总理之职;“科学研究”、“技术发展”等久违的词汇,也再次出现在大会的工作报告之中。
这一切,宛如春风拂面,带来了勃勃生机。众人心中不禁暗想,或许这漫长的革命风暴即将迎来终结。
每晚的会议几乎都伴随各类活动,不是观赏电影便是欣赏革命样板戏。然而,陈景润却从未参与其中,待众人散去,他便从提包底部取出一本书,沉浸在阅读与演算的世界。每当室外汽车声响起,他便会迅速将书本藏匿。夜深人静,待同屋的代表沉入梦乡,他便会轻手轻脚地起身,悄无声息地进入卫生间,将门反锁,将盖着的马桶当作临时的办公桌。他几乎每晚都如此,直至凌晨时分方才离开。
午后时分,代表团进入了分组讨论环节。众人落座不久,陈景润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他缓缓抬起眼镜,定睛一看,原来是周总理!身着银灰色中山装的周总理步履轻盈,面带笑容地走到众人中间。总理与大家亲切交谈,他的幽默谈吐和爽朗笑声,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陈景润心中涌动着诸多话语,却不敢贸然上前打扰,他只能坐在一旁,幸福地观望着、聆听着、微笑着。
骤然间,陈景润目睹总理起身,面带微笑向他款步走来。热血顿时冲上脑门,他一时间慌乱无措,勉强起身站立。
总理温文尔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温和如一位宽厚的兄长:“陈景润同志,你务必继续深造外文,毕竟将来我们国家必然与世界各国,尤其是英、美、日本等资本主义国家,进行广泛的交流与合作。”
陈景润不住地点头,内心激动得难以言表。在那个崇尚“知识越多越反动”的年代,周总理的这一番深情叮嘱,无疑是对他最坚实的支持和最温暖的鼓励。
周总理的话语如同春雨滋润了陈景润那颗久旱的心田。自人大会归来,他每每与人提及,总是感慨万分:“总理的教诲让我潜心学习外语,党的召唤使我投身科研事业。”言辞间,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
陈景润未曾料及,这位始终沉醉于数学殿堂的学者,竟意外地被卷入了政治的风波,成了某些人利用的政治棋子。
一日,迟群不期而至,造访陈景润的居所。一番看似“亲切”的慰问之后,竟要求陈景润站出来揭露华罗庚窃取了他的研究成果。事实是,华罗庚在中文修订版的《堆垒素数论》中采纳了陈景润对“他利问题”的研究成果,并在该书的“前言”中明确指出,并对陈景润及其他相关研究人员表示了感谢。此事本应是透明且众人皆知的,然而,心怀叵测之人却企图利用这一点,将之作为攻击他们眼中钉华罗庚的弹药。
陈景润并未陷入骗局,他以巧妙回避之策婉言谢绝。
江青的批示险恶地将陈景润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,其言辞尖锐至极:“凡是有谁敢于反对陈景润,便被视为汉奸”。
陈景润处境微妙。
陈景润所居的88号楼为一座五层高的筒子楼,楼内既有单身汉,亦不乏育有子女的家庭。每一层的楼道内,蜂窝煤炉与锅碗瓢盆充斥其间,既显得拥挤不堪,又弥漫着嘈杂之声,空气亦因之变得污浊。一位中央领导曾作出指示,要求中国科学院为陈景润安排一处住所,以使他能够搬离那仅有6平方米的锅炉房。
数学研究所分配了一间面积达16平方米的居所,却规定需按照容纳4个床位的标准收取租金,每个床位租金为8角,累计下来,每月需支付3.2元。
陈景润没有搬。
一年又过去了,郁闷且无助。
1975年春,肩负国务院日常事务的邓小平,提出了“安定团结”与“整顿工作”两项治国纲领。同年7月初,胡耀邦奉命前往中科院,着手整顿工作,为这个被誉为“重灾区”的科研机构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午后时分,胡耀邦步入88号楼。他穿梭于布满杂物的昏暗走廊,最终踏入陈景润简陋的居所。屋内空间狭小,闷热难耐,一股混合着油烟与尿骚的刺鼻气味从敞开的门扉中涌入,伴随着孩子们的啼哭声、大人们的责骂声,以及锅碗瓢盆的撞击声,一同涌入耳畔。屋内充斥着各种噪音,污浊的空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。
胡耀邦紧锁双眉。返至院办公楼,他质询有关领导,为何仍旧让陈景润居于如此简陋的环境中,为何不为他换得一处舒适的住所。
对方言语含糊其辞地表示:“原本已为他更换至一间16平方米的住所,但他却不愿搬迁。”
“为什么?”胡耀邦问。
“他不愿多交房租。”
“要交多少?”
“4床收3.2元每月。”
胡耀邦听后,愤然回应:“为何如此锱铢必较,如此吝啬?拒绝接受他的财物不就足够了吗?”
他兴奋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,言辞间透露出深深的感慨:“我们必须公正对待知识分子,他们堪称国家宝贵的财富。”
历经近十年的WG风波,中科院依然沉浸在左倾思想的阴影之下。这里既有煽风点火之人,也有心怀叵测之徒,更有不学无术却热衷于喧嚣之人,甚至还有那些真心实意却误入歧途的实干者。胡耀邦曾在科学院讲述一则寓意深远的故事:古巴比伦人曾企图探寻天际的秘密,他们立志建造一座直通天际的通天塔。然而,此事被上帝得知后,他勃然大怒,随即挑起种种纷争,使得这些梦想飞翔的人陷入内斗,对如何建造通天塔争论不休,最终,通天塔的梦想化为泡影。胡耀邦讲述这个故事的目的不言自明——那个愚弄古巴比伦人的上帝依旧存在。
“哪有什么白专典型,那总比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来得强。”他感慨万分:“若我国能涌现出一千个陈景润,那将是无上的荣光。我们应当对他予以爱护与赞扬。”
自胡耀邦莅临陈景润的小屋之后,研究所随即筹备安排,意图为陈景润搬迁住所。
一日,随着秋风扫落枯黄落叶,李尚杰带领数人前来协助陈景润搬家。事先得知消息的陈景润面露忧色,坐在床榻之上。待李尚杰一行人抵达,他直言不讳:“我绝不搬迁,宁愿留在此处;若必搬迁,我唯有选择逃离!”
李尚杰如此劝慰他:“领导安排你搬家,实则是对你的深切关怀,旨在优化你的办公与居住条件。你先行搬往新居,遇到不适应之处,日后可慢慢调整。”
陈景润不愿搬迁。
李尚杰察觉到劝说的努力徒劳无功,遂决定返回单位向领导汇报情况。在离开之际,他叮嘱道:“无论如何,你绝不能擅自离去,否则成何体统。”
李尚杰返抵所中,向领导请示,领导坚决的意见必须得到执行。
李尚杰郑重地提醒即将搬家的工人:“在搬运过程中务必谨慎,务必确保他的文稿与书籍井然有序,切勿有任何纸张遗失。”
踏入小屋的他们,动作迅捷,尚未等陈景润回过神来,便齐心协力地将床铺抬将出来。陈景润追至门外,带着哭腔高声呼喊:“我不愿搬……”
他们正试图抬起床榻准备离去,他猛地冲上前去,双臂紧勒住床头,声嘶力竭地哭喊:“我不搬走,我不搬走……。”泪水沿着他瘦削而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李尚杰目睹陈景润紧握床头,执意不肯放手,深知搬家之举今日已无法成行,不禁长叹一声,对众人言道:“罢了,今日便不再搬了。”
人群中有人直指陈景润的鼻尖,讥讽道:“领导如此厚爱,赐予你宽敞的居所,你却不愿入住,岂不是狗儿乘轿,不知感恩?”
无论劝导还是责备,陈景润总是紧紧抱住床头,坚决不放手。即便是李尚杰,也难以理解他为何如此固执。
夜幕降临,陈景润拜访了李尚杰。还未等他有所言说,李尚杰便不满地发问:“既已告知你搬离,你为何仍旧未行动?如此行为,岂不是给大家添了麻烦?”
陈景润脸上满是忧虑,感慨道:“李书记,多谢您的关心。我并非对胡耀邦同志有所怀疑,然而,站在台上时,谁又能预知未来的变幻莫测呢?今日虽得分配宽敞的住所,但谁又能保证明日不会被收回?不说我,就连老专家吴文俊、熊庆来、张宗燧,他们不也都曾被逐出宽敞的居所吗?纵使他们被逐出,尚有狭小的居所可以栖身。可如今,我搬进了宽敞的房间,若明日再次被驱逐,恐怕连那仅有6平方米的小屋也将失去。如此一来,我该如何开展工作呢?……李书记,能否请您代为向领导传达我的请求,请他们告知,我陈景润愿意在大家住房条件都得到改善之后再行搬进新居。”
“待得众人的居住条件均得到改善,我方才考虑搬入。”
这个夜晚,陈景润与李尚杰坦诚相对,倾诉了心中的衷曲。随后,他继续说道:“即便不是上级领导,就连你自己恐怕也难以预料,过些时日,你是否仍将担任五学科的书记之职。”
陈景润不幸言中。
在76年新年的曙光初现之际,陈景润如往常一样,在凌晨时分准时开启了收音机,收听外语广播。此时,一个低沉而浑厚的男中音正在播报《人民日报》的元旦社论。随着内容的深入,陈景润不禁惊愕地瞪大了双眼。社论中明确指出:“……近期,教育领域内出现的那些鼓吹右倾翻案风的声音,实乃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、推行修正主义路线的鲜明体现。这无疑再次证明了,在社会主义社会中,阶级斗争是长期、复杂且有时极为激烈的……”
“四人帮”发动了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,邓小平又一次被革职下台,在中科院工作的胡耀邦也受到冲击。左的思潮又卷土重来,当初给陈景润戴上白专帽子的人又开始趾高气扬。科学院的墙上又刷满了批邓,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字报。陈景润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谨慎,如果当初搬了家,没准儿这次会被扫地出门。
陈景润对于所谓的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一无所知,亦无探求其意的兴趣。然而,他秉持着一条坚定原则:对于未见之事,绝不轻率发言;对于无据之论,绝不随意猜测。在任何场合,他总是力求言辞谨慎,除非实在有必要,才会言简意赅,陈述事实。
历经多年政治动荡,他变得异常谨慎且极其敏感。当日,大姐瑞珍携儿子前来探望,姐弟二人生离多年,陈景润欣喜不已,遂邀请他们在小饭馆共进了一餐。目送他们离去后,陈景润随即主动前往支部书记李尚杰家中,向他详细汇报道:“今日,我大姐及外甥前来探望,外甥正于北京求学,此次拜访恰逢其顺路,我特设宴款待了他们。”
尽管陈景润对政治不甚关心,甚至有意避开政治纷争,然而在他内心深处,却始终悬挂着一杆公正的秤砣。某日,一位访客造访陈景润:“科学院即将召开一场大会,旨在揭露和批判科技界的右倾翻案之风。在会上,特别安排了你发表意见。”
陈景润惊讶地问:“我?”
来人微微颔首,道:“你需结合个人实际情况进行阐述,具体说明你是如何受到党内走资派的影响,从而逐步走上了白专化的道路。”
陈景润心中不禁苦笑,若说钻研业务是所谓的“白专道路”,那便是我自愿的选择,与党内那些走资派有何干系,怎能将责任归咎于他们?再者,对于未曾目睹、未曾听闻之事,我又怎能妄加评论呢?
中国科学院于召开批判邓小平同志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会之际,陈景润先生并未出席。
他一度竭力躲避政治的纷扰,立志成为一名纯粹的数学研究者;他坚韧不拔地守护着内心的净土,不愿让它受到世俗风气的侵蚀。然而,终究难以抗拒命运的安排——正直者入政界。
03
徐迟撰写了《哥德巴赫猜想》。
《人民文学》杂志拟策划一篇以科学家为主题的报告文学作品。
有关于哪位人物的传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?据说,在70年代初,一位外国代表团抵达我国进行访问。在访问过程中,代表团成员中有人特地提出希望见到我国杰出的数学家陈景润,并称赞他在解决世界知名数学难题“哥德巴赫猜想”方面取得了“1+2”的重大突破。
接待人员心中窃笑:“这么简单的‘1+2’等于3的问题,竟成了难题?再说,我并未听闻中国有名叫陈景润的数学大师。”
他心中虽怀此念,却因恐遭人笑谈,未敢直言。于是,他辗转联系相关人士,寻求与陈景润的联系。终于,在中科院找到了他。然而,鲜有人知晓陈景润所取得的辉煌成就,反倒是关于他的一些轶事广为流传。人们说他不谙世事,常常闭门不出,在狭小的屋子里埋头于书籍与演算,日复一日,三餐仅以窝窝头蘸酱油为食。他被视为一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奇特人物,除了投身研究,对其他一切似乎漠不关心,即便年过四十,依旧孑然一身。
那位曾将哥德巴赫的“1+2”与小学课本上的“1+2”混淆的人,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真正的错误。他这才领悟到,全球数学家们已为这一难题耗费了200余年的心血。陈景润取得的成果,堪称世界数学领域的领先地位。
聆听这则故事,众人心中不禁感慨,尽管陈景润颇具异禀,然而在那个知识愈深愈被视为反动的时代,他毅然决然地投身于科研工作,承受着巨大的风险,埋头苦干,最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。这样的勇气与毅力,实属难得,应当为他记录下这一传奇。
谁适合执笔描绘他的形象呢?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徐迟的名字。
徐迟,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,早年投身革命,创作了大量充满激情的诗歌。在延安时期,毛主席曾亲笔为他题词“诗言志”。然而,徐迟最具影响力的作品,却是那篇描绘敦煌艺术家的报告文学《祁连山下》。令人巧合的是,这篇影响深远的报告文学同样是在《人民文学》杂志上发表。徐迟还撰写了大量关于知识分子的报告文学和特写,其文笔细腻而充满激情。然而,在文化大革命期间,徐迟似乎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,他的文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读者面前。
初入11月,时任《人民文学》主编的周明,特地拨通了长途电话,寻求与武汉的徐迟取得联系。历经重重波折,他终于在电话那头,重逢了那久违而熟悉的声音。
听闻北京之邀,徐迟欣然前往,这位满怀激情的歌者,终于又得以挥毫泼墨,抒写心中所想。然而,当得知是撰写数学泰斗陈景润的传记时,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只淡淡地吐出一句:“试试看”。
数日之后,徐迟满身尘埃地抵达了北京。他首先拜访了几位在科技领域内的老相识。得知他此行的目的在于撰写陈景润的传记,众人出于善意,纷纷劝他另择题目。他们认为陈景润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,一直饱受非议,劝他切勿招致不必要的麻烦。
徐迟拜访了姐夫伍修权将军,并向他提及了撰写陈景润生平的构想。伍修权将军表示,他曾阅读过一份关于陈景润取得重大科研成果的内部报告,他评价道:“‘陈氏定理’实乃非凡,确实值得一书。”
此刻,周明正正就中国科学院的采访安排进行沟通,有人向他反映:“咱们科学院里优秀的、有成就的科学家众多,为何独独选中了陈景润?难道不可以考虑其他人吗?”
周明:“我们想写他。”
周明在遭遇挫折后,果断地联络到了时任中科院院长的方毅,并向其详细汇报了《人民文学》杂志计划对陈景润进行采访的构想。方毅对此表示了坚定的支持,他感慨道:“若是能有更多像陈景润这样的科学家,那将是我国的幸事。”
徐迟将写陈景润。
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,周明与徐迟一同抵达了北京西郊的中关村,探访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。在那里,迎接他们的是该所第五学科党支部书记李尚杰。
李尚杰简略地述说了陈景润的概况后便离开了。不久,他引领一位中年男子步入,此人身材不高,身着一套朴素的蓝布棉衣,头戴一副陈旧的眼镜,近视之态显而易见。他的神态显得心不在焉,恍若隔世,让人不禁觉得他似乎并不真正属于这个人群,更像是一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存在。
李尚杰急忙介绍道:“这位便是陈景润,大家都叫他小陈。”
陈景润过来与他们握手。
周明表示:“我们特意邀请徐迟同志来对你如何突破‘哥德巴赫猜想’这一科学难关,以及攀登科学巅峰的感人事迹进行采访,撰写一篇报告文学。”
陈景润回身,再次紧握住徐迟的手,语气诚挚地说:“在中学时代,我曾读过您的诗作,徐老,还请您笔下留情,我自感平凡,并无太多值得书写之处。不如您多关注一下工农兵群体,或是那些为科学事业奉献终生的老一辈科学家吧。”
徐迟微笑着说道:“你的‘哥德巴赫猜想’研究做得相当出色,理应记录你的名字,你为国家作出了卓越的贡献。”
“我并未有所建树,理当如此,确实是如此……”陈景润略显拘谨地表述。
徐迟微笑着对他说:“我此行前来探望,并非为了撰写你的传记,而是为了记录科学界的风采,以及‘四个现代化’的进程。请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
陈景润闻言,嘴角微微上扬,爽朗地回应道:“那便如此,我定当竭尽所能为你提供所需资料。”
“攻城不怕坚,攻书莫畏难。科学有险阻,苦战能过关。”吟毕,他情绪激昂地表示:“我将继续奋力拼搏,努力攻克难关,攀登科学之巅。”他们聆听他的话语,无不感受到他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坚定的信念。
徐迟深情地低声对周明倾诉:“周明,他真是可爱得让人心动。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,因此决定将他的故事记录下来。”
当晚,徐迟入住中关村科学院的招待所,而周明则赶回市区,径直前往东总布胡同《人民文学》主编张光年的住所,向他详细描述了与陈景润的交流经历。张光年听后回应道:“太好了,就聚焦陈景润吧!不要犹豫。……这样的知识分子有何不可被纳入文学领域?!请转告徐迟同志,我对这位人物充满信心,相信他能创作出一篇出色的报告文学。明年一月的《人民文学》杂志将刊登此文。就这么决定。”
徐迟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采访工作中。他陆续拜访了众多知名的数学家,包括陈景润的恩师、同窗以及同事。对陈景润的评价各异,有人赞誉有加,有人持有异议,甚至有人对他不屑一顾。徐迟悉心聆听,无论何种意见,他都一一记录在案。
“切莫执意描写陈景润。我国科学院、数学所,杰出科学家比比皆是,何须独钟陈景润一人?此举恐招致是非。不如转而记录我们研究所的杨乐、张广厚两位亦不失为佳选。”
徐迟意外地发现,陈景润正身处于一个充斥着激烈与尖锐矛盾的漩涡之中。那些对他心生排斥、百般刁难的人,那些总试图将他置于不败之地的人,他们的动机并非源于个人恩怨。因为这个心地善良、走路时都小心翼翼生怕踩死蚂蚁的人,未曾得罪过任何人,也无人敢轻易招惹。他不过是这场激烈的政治斗争中,某些人借机利用、牺牲的对象。当然,也不乏那些胸无点墨却热衷于恶意诽谤之人。
传闻华罗庚先生在告别数学所之际,曾痛心疾首地宣称:“今后,我绝不再踏入数学所的门槛。”此言出于他对自己的学生们所遭受的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,彼时,他的众多门生无一幸免于遭受磨难。
徐迟洞察了陈景润那近乎神经质的细腻敏感,领悟了他为何所言多系严谨的报章文字。
为了探求数论这一深邃的学科奥秘,徐迟倾力阅读了众多著作,更不辞艰辛地反复研读了陈景润的学术论文。尽管这些论文艰涩难懂,但他最终还是对其中一二有了初步的理解。
虽然我对数学知之甚少,然而,数学家们却能深入理解其中的奥秘。为了更深刻地了解这位数学巨匠,徐迟特地探访了陈景润常去的图书馆,造访了他的办公室,与他一同在食堂排队购餐,还实地参观了“WG”期间陈景润遭受毒打滚落的那段楼梯,以及他曾在绝望中跃下自杀的那扇幽深的窗户。此外,他还特地邀请了对陈景润了解至深的李尚杰,在深夜时分,前往他的住处,共同探讨“小陈的故事”。
夜幕低垂,徐迟总会为李尚杰精心泡制一杯香茗,静候他的到来。待老李踏入屋内,二人便围坐在茶几两侧,品茗畅谈。李尚杰述说着陈景润对科学研究的执着追求,分享他为人处世的点点滴滴,亦谈论那些围绕他身边的是非曲直。
数个夜晚,他们间的对话未曾间断。某日,徐迟心生一念,提议前往陈景润的居所一探究竟,周明闻言亦表示愿同行。不料,李尚杰陷入了两难,他解释道,陈景润素来不喜外人涉足其私人空间,每逢有人踏入,他便会迅速将门反锁,通常情形下,门扉紧闭,难以撬开。
面对徐迟与周明的执意前行,李尚杰回应道:“我自是曾一探究竟,但你们若想效仿,恐怕需另辟蹊径,不妨施展些‘阴谋诡计’。”
三人并肩抵达88号楼。李尚杰率先至小屋门前,轻敲了几下门扉,室内并无应答。再次敲击后,才传来陈景润的询问:“是谁?”
“是我,李尚杰。”
“李书记,稍等,开门来。”
经过数分钟的寂静,小屋的门缓缓敞开了一道细缝,只见李书记独自一人。陈景润轻轻推开那扇门,李尚杰随之步入室内。
徐迟与周明伫立在门外逾十分钟,最终轻敲了小屋之门。陈景润尚未从愣神中回过神来,李尚杰便敏捷地移步至门前,将门缓缓推开。见来人是徐迟与周明,陈景润不假思索地企图合拢门扇,但徐迟与周明却已迅捷地挤身而入。
陈景润略显尴尬地开口:“请坐,请坐。”
这狭小的空间,哪里能容得下坐人呢?他们环视四周,仅有的斗室里,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、一张两张抽屉的桌子和一把椅子。墙角堆放着一袋麻袋,袋中装满了他的算题废纸和换洗的污衣。桌上除了中间常用的那小块空地外,其余地方都被书籍和杂志塞得满满当当。他平日里并不常使用这张桌子,看书、演算时,仍旧习惯将床上的褥子掀起,坐在小板凳上,趴在床上进行。
数日之后,徐迟携带着报告文学《哥德巴赫猜想》的初稿,与周明一同拜访了李尚杰的居所。彼时,李尚杰因感冒而发烧,正卧床休养。徐迟亲切地说:“您就安心休息,不必起身。我将稿件朗读给您,烦请您提出宝贵的修改意见。”
徐迟激情满怀,高声朗读了这篇报告文学。当他读到触动心灵之处,眼中不禁涌动着闪烁的泪光。
李尚杰并未提出任何其他修订建议,唯一的要求是文章中不得提及他的名字。据此,所有提及“李尚杰”的部分均被替换为“李书记”。在报告文学中,“李书记”这一称呼变得颇具深意。
在1978年1月的《人民文学》期刊上,徐迟的杰出长篇报告文学《哥德巴赫猜想》与读者见面。紧接着,2月17日,《人民日报》与《光明日报》不约而同地对该作品进行了转载。随后,《工人日报》、《中国青年报》、《文汇报》等众多媒体,以及全国各省市报纸和电台纷纷跟进,竞相进行转载与广播。
陈景润,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,骤然在中国天际绽放。历经十年动荡的中国人民,其心灵遭受了深深的触动,难以置信,这样一个体弱的书生,竟奇迹般地避开了接连不断的严酷考验。他又是如何承受住漫长旅途中的孤寂与孤独呢?
《哥德巴赫猜想》一文在杂志和报纸上的刊登,使得相关出版物一时之间声名鹊起,价格飙升。人们争相传阅这位传奇人物的生平事迹,其中不乏有人认真细致地将全文誊写下来,小心翼翼地收藏。陈景润的名字家喻户晓,成为了新闻焦点,“哥德巴赫猜想”这一既生疏又拗口的数学难题,也变成了人人挂在嘴边的热门词汇。
中国大地掀起了一股“陈景润热潮”,陈景润的名字成为了科学精神和奉献精神的象征,在改革开放的初期,激励着人们踏上新的长征之路。科学家在短时间内成为了最热门的职业,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的口号再次回响在人们的耳畔。青年们毫不犹豫地投身于科学研究的征途。
在那个时代,陈景润对国家与民族的贡献,其广泛深远的影响早已超越了学术领域。他不仅塑造了一代人的精神风貌,更深刻地塑造了一个时代的印记。
2月17日,恰逢《人民日报》与《光明日报》共同刊登《哥德巴赫猜想》之际,陈景润正身处天津。此次,他应天津市科学技术协会的盛邀,前来发表讲座,而与他同行的,还有李尚杰先生。
完成报告后,他们计划中午返回北京。途经一家邮局,却见里面人潮涌动,众多市民正纷纷抢购当日的报纸。好奇之下,他们试图挤入人群中一探究竟,这才了解到众人竞相争睹的是《哥德巴赫猜想》。陈景润连忙从人群中退却,边走边连声感叹:“如此情景,实在不妥,实在不妥……”
这股日益强劲的“陈景润旋风”不仅在中国境内掀起热潮,更是跨越重洋,在西半球激起了广泛的关注。
英国路透社一篇评论文章指出,一位中国数学家已被尊奉为民族英雄。媒体对陈景润的报道,足以让西方的电影巨星与政治人物心生羡慕。对他的生平叙述,不仅揭示了中国人心中的人情与温情,更展现了中国科学在文化大革命后发生的巨大变革。
信件如雪花般纷至沓来,每日均有数百封乃至近千封,标注着“陈景润同志亲收”的字样,送至陈景润的面前。
有人向《中国青年报》及《中国青年》杂志提出质疑:陈景润是否堪称“又红又专”的典范?宣传陈景润是否会引导青年人专注于业务而忽视政治,导致偏离正确方向?
《中国青年报》刊登了一篇题为《为了四化,必须追求又红又专——以陈景润为例》的评论员文章。文中强调,陈景润为推动我国科学事业的进步,勇往直前,不畏艰难险阻,坚持不懈地攻克科学难题,这正是“红”的体现。《中国青年》杂志亦发起了关于“是否应在青年人中倡导学习陈景润”的广泛讨论。
1979年3月,经过漫长筹备的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盛大开幕。在这春意融融的日子里,陈景润与来自全国各地的6000名代表昂首阔步,步入人民大会堂。陈景润与他的恩师华罗庚先生并肩,一同登上会议的主席台。
邓小平首次鲜明地提出了“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”的论断。陈景润热泪盈眶,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一讲话。邓小平接着说道:“一个人,若他热爱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,并自愿投身于社会主义事业,全心全意为工农兵服务,那么,可以说他已初步树立了无产阶级的世界观。从政治标准来看,他们不应被视作白色,而应当被认定为红色。”
“邓副主席,感谢您,真的非常感谢……”
在徐迟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一书中,他曾如此评价命运多舛的陈景润:
陈景润,一个传奇般的存在,他的故事众说纷纭,褒贬不一。或被善意误解,或遭无知嘲讽,更有恶意诽谤与热情支持交织,将他塑造成一个扭曲、变形、被摧毁或无限放大的形象。理解一个人本已不易,而要深入理解这位数学大师,更是难上加难。他性格特殊,早熟敏感,神经质强烈,思想高度集中。外在的肉体折磨与精神的迫害,让他试图逃离现实的束缚。他在纯数学的世界里找到了庇护,但终究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身影。
1978年秋季,一封源自四川乡村的信件,未注明任何收信人地址,仅以“陈井运同志收”字样寄出,却奇迹般地沿着蜿蜒的邮路精准无误地抵达了陈景润的面前。此事充分反映了陈景润在当时社会中所产生的深远影响。
徐迟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在我国掀起了“陈景润热潮”。这股热潮将陈景润从仅有6平方米的陋室中推至公众视野,使他不得不无奈地承担起诸多角色的扮演。
纷纷邀请他进行讲座的单位络绎不绝。他的足迹遍及山东、安徽、河南、湖北,乃至贵州。
一位青年手提一袋重达十余斤的数学手稿,远道而来寻找陈景润,声称自己已证明“1+1”的恒等式。陈景润只得抽出数日时光仔细审阅其稿件,终发现那不过是青年满腔的热情使然。
会议频繁,接待人员络绎不绝。人民代表肩负重任,诸多诉求亟待转达,即便是住房问题或夫妻分居,也希望能得到您的关注与反映。面对记者的来访,能避则避。此外,还需接待来自外国的贵宾。
陈景润的崛起,宛如在荒漠之中偶遇一片绿洲,在干涸龟裂的土壤中发现一股清泉,人们在他的身上重拾了久违的理想之光。他们仿佛在黑暗中觅得一支燃烧的火把,陈景润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多年积存的科学热情与渴望。因此,在经历了十年动荡的岁月后,他们赋予了陈景润过多的社会期待。然而,对于这位始终沉醉于数学研究的数学家而言,这一切却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。
“如此待遇,实属不宜,过于奢侈。”于是,他将软卧车票退还,选择了硬卧车厢,颠簸了两日一夜方抵达福州。下车后,他向前来迎接的老同学请求:“能否借我一块手表?”
老同学倍感困惑,眼前的事实却清晰可见——陈景润的腕间分明佩戴着一款欧米茄手表。
陈景润解释道:“此表乃我出国之际所购,佩戴如此名贵之物,实有不妥。”言罢,他缓缓将手表取下,收入口袋之中。
在全国科学盛会的召开之际,陈景润昔日恩师、首位向其及同学们阐释“哥德巴赫猜想”的沈元先生,特意从香山住所赶至市中心的友谊宾馆,探望他当年的学子。沈先生因阅读徐迟所著《哥德巴赫猜想》而勾起对三明那段过往的回忆,模糊中依稀浮现出那位体弱多病的学生形象。彼时担任北京航空学院副院长的沈元,关切地对他说:“你身体状况不佳,务必留意保重。”
陈景润感慨道:“沈老师,衷心感谢您的关心。我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。在华主席领导下的党中央对我关怀备至,这份深情常常让我热泪盈眶。五届人大会议刚刚闭幕,紧接着便是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,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。我决心再加把劲,全力以赴投身社会主义建设,继续在科学领域攀登高峰。”
在场记者们耳闻沈元对学生如是说道:“哎,你啊——”正直者入政界!”
陈景润曾致力于远离政治纷扰,立志成为一名纯粹的数学研究者。他坚韧不拔地捍卫着内心的净土,拒绝让世俗之风侵蚀。然而,时至今日,他却难以自主地置身事外。
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陈景润深知,肩负重任的他们必须为民众发声,如实向政府传达民众的困苦与心声。他时常将人大代表证揣于衣袋之中,不时前往中关村地区进行走访,将民众所反映的问题一丝不苟地记录在本子上。回溯至80年代初,中关村地区道路狭窄拥堵,生活配套设施亦相对滞后,居民们面临着行走不便、乘车困难、就医难题、换煤气之苦、买菜买肉之难,以及洗澡理发之繁琐。
在六届人大二次会议的召开之际,陈景润郑重地向大会提交了一份由众多代表联名签署的提案,恳请相关部门迅速应对中关村所面临的“六难”问题。
参与那些不得不承担的社会活动、出席那些非去不可的讲学、完成那些不可避免的报告,这些均占用了他宝贵的时光。因此,陈景润不得不将研究工作推迟至深夜进行,他不得不将睡眠时间一再压缩,以期弥补因忙碌而错过的宝贵光阴。
尽管他被迫承担着他人强加的种种角色,心中却焦急万分,“1+1”的课题研究停滞不前,迈向终点的关键一步,道路显得模糊不清。他试图从外围寻找突破口,而最大的障碍正是“函数零点分布问题”,这是一块难以啃的“硬骨头”,需要查阅大量资料,进行大量演算。然而,由于频繁参加各种活动和会议,他的研究不得不时常中断,这成为了陈景润最为痛苦的经历。
陈景润将点点滴滴的时间挤了出来,以此投入到这一切的工作中。
尽管陈景润每日睡眠不过三、四小时,然而他能够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的时光仍旧显得颇为有限。对于记者的采访,陈景润常感困扰,面对话筒及千篇一律的提问,他往往显得颇为无奈。
1978年岁末,陈景润因健康问题再度入住解放军309医院。他心想,此次入院或许能求得一份宁静。然而,踏入医院的大门,却未能如愿享有片刻的安宁。既有真心关怀他而来的探访者,也有特地追至医院进行采访或是寻求数学指导的人;更有那些阅读了徐迟的报告文学后,怀着对这位“科学奇才”的仰慕,慕名前来一睹风采的。
陈景润原本计划趁治病之机,继续推进那屡遭中断的研究工作,然而愿望终未能成真。他的思绪时常被病房中突如其来的访客所打断。在忍无可忍之际,他向医生和护士直言不讳:“今后,任何未经卫生部长的批准,不得随意探望我。若需探视,务必出示卫生部的批条。你们只需告知这是卫生部的既定规定即可。”
“其诞生之初,未曾拥有玫瑰花,然其成就斐然。今时今日,吾辈应警醒矣,须知当那娇艳的玫瑰绽放笑颜之时。”
数年后,徐迟在受访于《三联生活周刊》的记者时,曾言:
陈景润与《哥德巴赫猜想》一文的关系,既有正面影响,亦存诸多负面影响。文章的广泛传播,使得他迅速成为公众人物。对于陈景润这类人物而言,成名往往伴随着痛苦,甚至干扰了其学术研究。倘若他未曾享有盛名,或许能够拥有更多宁静的空间,以更充裕的时间投身研究。然而,成名之后,他不得不参与众多社会活动,诸如担任人大代表、学校校外辅导员等,这些无疑占据了大量时间。对于陈景润而言,成名无疑是一种煎熬,非亲身经历者难以体会。我想,若无成名之累,他的研究或许会更加深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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